“小席唉！快过来，我要喝水！”家在青阳县蓉城镇九华东路的席明娇，已经不是小席了，年龄也奔古稀，却被88岁的邻居高老太支派着不是盛饭，就是扫地。好在席明娇不管多忙，总是脆生生地回应一声：“高奶奶！我来了。”说着，就像一阵风，从自己家中，跑到高老太家。

常年被席明娇孝敬的高老太，没有子嗣，也没有亲戚，老伴15年前去世后，剩下高老太孤寡一人，窝在门框碰头的矮旧平房里，没有退休金，只靠政府的生活补贴过日子。生活的窘迫加上老伴离世后的孤独，使高老太的身体和精神每况愈下。从那时起，席明娇就开始照应高老太，由嘘寒问暖，收拣浆洗，到递茶送水，求医买药，翻瓦补漏，再到现在大包大揽，悄然把自己当成了责无旁贷的女儿。

孤居的老人，最担心的就是突遭不测。每天早晨，席明娇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离她家后门十来米远的高老太门外敲门，高声喊道：“高奶奶！你还好？起床喽，早饭我都弄好了！”每天晚上，席明娇非要看到老人安然入睡，才为其关好火炉与电灯，掩上门窗，悄然而去。

长期照料高老太，席明娇不知不觉地把对老人的同情换成了义务，老人在长期受用之后，也由客气而变得心安理得，连席明娇的丈夫也被她当成了儿子。席明娇有事外出，照顾高老太的事就交给丈夫负责，席明娇每次回来，高老太会骄傲地说“儿子不比你差”。席明娇对高老太比对自己母亲还用心细致。对母亲说话，软一点冲一点，即使吵一嘴也没关系。高老太孤寡一人，命运把她推到如此地步，自然导致内心敏感，席明娇照顾高老太时处处小心，生怕伤着老人，有时还得挨高老太几句数落，好在席明娇想得开：“她年纪大了，发火就发火吧，过一阵就好了，没什么好计较的。”别扭之后，席明娇又主动像哄小孩一样地哄高老太开心，照常给老人送饭送水。

不图任何回报，照顾非亲非故的邻家老人，难免引来一些人的闲言碎语。有人说席明娇贪图虚名，有人说她借此打发时间。席明娇听着发笑：“出名对于我这样一个60多岁的人了，有啥用呢？高奶奶几十年的邻居了，处出感情了，我不帮她谁帮她？”

席明娇原为集体制鞋社临时工，制鞋社倒闭后失业了，由于没钱交养老保险，也就没有了退休金。更难为人的是，席明娇父亲去世后，母亲在2018年突然瘫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席明娇的压力陡增，她每晚都要陪伴母亲，端屎端尿。添了外孙后，席明娇还要带外孙，生活的难处可以想象。但她并未降低伺候两位“老妈”的标准，她宁愿自己苦些累点，也要使两位“老妈”都过得舒服安稳。席明娇家的房子临街，本来可以出租或者做点生意，但为照顾老人，只好放弃这个想法。如今，席明娇家充满宁静祥和。93岁瘫痪瞎老太总是笑呵呵的，早生华发的丈夫脸上也始终挂着微笑，外孙调皮而懂事，一家人和和睦睦，爱意浓浓。

胸怀磊落的席明娇，也有烦恼的时候，这不，两位“老娘”同时使唤上她。“小席！”“明娇！”席明娇毫不犹豫，直奔高老太处，她从心里怕高老太真的有什么闪失，毕竟，高老太在这个世上，唯有她才是最亲近的人。

作者：张颖慧

来源：扬子晚报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