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院围墙外的一群黑山羊》（外二首）

邓亚明（广东）

师范学院围墙外，是一块青草地

从音乐楼里传出一阵阵练琴声

跳跃一排排高高低低的琴键

草地上，一群黑山羊在埋头啃草

像四处散落的一个个黑色琴键

羊群很快就散满了整个片草地

这时我见到，那只领头的黑山羊

迅速抬头咩咩高叫几声

散开的羊群马上追了上来

仿佛音乐楼里那个音乐老师

正手持指挥棒指挥学生演奏

我静静站在围墙外目看这一幕

充当这场演出的，一名忠实的听众

《深夜经过的火车》

学院围墙外，是两排长长的火车路

每天，三十二趟列车，从这驶过

白天，向郊外扩张的建筑工地

沉闷的打桩声，是拧得最高的音量

还有城乡肉菜批发市场的喧嚣

淹没了火车的鸣叫，没有谁

留意火车什么时候经过

只有深夜，一切沉寂了下来

火车经过时拉响的笛鸣

弹簧一样，被两盏车头灯拉得很长

仿佛，学院里某个同学的梦呓

整夜喋喋不休

《几只小鸟在铁轨上跳跃》

学院围墙外是一条铁路

这是傍晚时分，不知从哪飞来几只小鸟

它们在两道铁轨上快活跳跃

把铁轨当成天空中两条电线

此时没有火车经过

也没有人来干扰它们

而学院的练琴房里，有学生在练琴

一根根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速跳跃

一时让我分不清

是学生模仿了小鸟跳跃的动作

还是小鸟模仿了学生弹琴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