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是中国历史上的一位传奇人物，有人调侃说，他是一位穿越者，甚至是一位西汉末年的社会主义者。也有人说，他是一位渴望建立儒家天下秩序的复古主义者。在王莽的身上有诸多标签，可是真实的王莽却模糊在历史的烟雾中，长久以来，王莽和他的时代都很少被关注，而是在史书中被寥寥几笔带过，仿佛那只是一段乏善可陈的混乱期。但是在《祥瑞：王莽和他的时代》（后文简称《祥瑞》）中，作者张向荣以秦汉儒学和经学的发展脉络出发，把王莽作为西汉儒家发展到极端的一种产物，条缕清晰地勾勒出了王莽和西汉儒家的发展进程。

《祥瑞：王莽及其时代》是新锐文史作家张向荣的首部“历史非虚构”作品，再现了由西汉到新朝再到东汉的政权更迭历程，勾勒出王莽的历史面目与新莽王朝的兴衰图景。罗新、刘勃、陆大鹏联袂推荐，带你思考王莽是如何以“祥瑞”来实现政治目标的。

哪个才是王莽最真实的一面？

作为存在于两汉之间的新朝，其缔造者王莽的相关史料以《汉书》诸篇，特别是《汉书·王莽传》为主，可以说并不丰富。而身处东汉时代的班固，承担着维护官方正统的使命，使得王莽的面目逐渐变得晦暗不清。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历朝历代，无数人依据有限的史料散发出无限的历史认识，对王莽作出褒贬不一的评价，无形中使今人对王莽及其时代产生了扭曲的认知，同时也让王莽成为了一个颇具争议的历史人物。王莽究竟是“天下归心”的“哲人王”，还是“天人共弃”的篡汉者？圣王、篡位者、骗子、伪君子、政治家、改革家、早期社会主义者、空想社会主义者、左派儒教士，哪个才是王莽最真实的一面？正如罗新所言：“传统史学把新莽贬入闰位，把古典末期的这个重要瞬间涂抹得怪诞荒唐。”这也是具有重要历史地位的王莽，却鲜有大众历史读物问津的原因所在。而要将王莽的面貌清晰化，就必须首先认识他所处的时代与政局，而弥漫在汉代空气里的天人感应、祥瑞灾异、符命谶纬，则是一个很必要的通道。在这一问题上，《祥瑞》带读者走出“戏说”误区，作出了非常有益的突破。

“历史非虚构”的叙事逻辑

当“历史”与“非虚构”组合在一起时，是否会给读者带来一丝疑虑？因为历史本身就代表着真实，探索历史的本质，就是一个求真的过程。在作者张向荣看来，历史非虚构的叙事手法“承载的使命不是学术研究，而是吸引更多人来关注这个话题。”这种书写方式，一方面要吸收前沿的学术成果，传递可靠的历史知识，另一方面又要在文学笔法和谋篇布局等领域提升作品的可读性，以平实的语言将晦涩而复杂的历史线索娓娓道来。换言之，“历史非虚构”的叙事手法，就是要将枯燥的史料从书斋引向大众读者的视野里，构成出一幅人人皆可参与的历史长卷。

此外，张向荣构建出的“历史语境”，给读者带来一种沉浸式的阅读体验。让读者回到历史现场，身临其境，直接触摸到当时人物的日常生活与思想轨迹，同样是“历史非虚构”手法的努力方向，所以这就需要书写者能够从有限的史料中爬梳出更为丰富的历史信息，塑造出更为鲜活的人物形象和内心世界。张向荣对“历史非虚构”手法的追求，恰恰也是揭开王莽历史面纱的关键所在。因此，《祥瑞》在保留学术性和思想性的基础上，又增添了文字的生动性和趣味性，让更多的读者能够近距离地感受到一个饱满的王莽形象。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黄彦文

校对 盛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