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道夫·邱吉尔,英国政治家。保守党内有影响的人物,第七代马尔博罗公爵的三子,英国的伟大首相温斯顿·丘吉尔的父亲。1874年与美国富豪之女詹妮·杰罗姆结婚,这是一个典型的没落贵族和暴发户之间的婚姻。同年伦道夫进入下议院。政治失利后,他把许多时间花费在赛马上。晚年因梅毒引起神经错乱,缓慢而痛苦地死去。
出发
伦道夫到了晚年,大夫们决定让他和詹妮做一次周游世界的旅行。他们考虑到伦道夫大概需要一位医生一起去,最后同意基斯大夫陪同。伦道夫已经卖掉了他在康纳特广场的房子,还卖掉了一些黄金股以便付账单,并为这次旅行准备资金。伦道夫跌落到他一生中的低谷,但他仍没有失去贵族的印记,一种舒适尊贵的风度。
这不是詹妮想要的旅行——整整一年离开她喜欢的世界,和几乎疯了的丈夫在一起。伦道夫是她曾经爱过的人,是她的丈夫,他现在要不久于人世,他需要她,因为他再没有别人。她现在不能离开他。
1894年6月27日,他们乘威远号开始了世界之旅。他们的儿子和一些老朋友来为他们送行。温斯顿·丘吉尔后来写道:
第二天早上我们驾车去车站——我母亲,我的弟弟还有我。尽管刮掉了四年前去南非旅行时就已长起的大胡子,他看上去还是十分憔悴,满脸的愁苦。他拍着我的膝头,很简单,那是一种最合适的传递感情的手势。
利奥尼后来谈到伦道夫:当我姐姐带伦道夫去做最后一次旅行时,他已完全精神失常,我们大家都清楚。除了詹妮,谁也不会相信她会和他一起去,可是詹妮什么也不怕,她十分坚强。不过,从她的话中可以知道,她和他一起一定有过十分危险的时候。因为有一次她告诉我,在舱房中他抽出一把顶上子弹的左轮手枪胁迫她,她立刻从他手中夺下枪,一把把他推回到他自己的铺上,然后出了房间反锁上门,离开了。詹妮是我认识的最勇敢的女性。
青年丘吉尔
亚洲之行
丘吉尔夫妇一行人来到日本。他们被这个国家迷住了。伦道夫偶尔会发疯,差不多要把整个商店的东西都买下来。詹妮总是耐心而平静地劝解,然后取消所有的订货单。
在横滨,伦道夫的病突然又恶化了,基斯大夫报告说“左臂有间歇性麻木”。大夫和詹妮要送伦道夫回英国,可是他坚持要继续旅行。
詹妮给孩子们的信中对他们父亲的情况只字未提,不过温斯顿此时已是一个有自己头脑的20岁的小伙子了。“我劝说基斯大夫告诉我爸爸的准确情况……他什么都说了,还给我看了医疗报告书。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有多么焦急就不用说了。”并不美妙的现实对温斯顿是个震动。“梅毒”这个词对他心理的影响似乎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解释温斯顿以后的生活方向:他和女人们的关系,以及他对他母亲生活的同情。
温斯顿从那以后写信更频繁了,詹妮从他的信中发现了以前出现过的脆弱和顾虑。他想亲自去那里帮助照料他的父亲,他想要詹妮把所有的事情都托付给他。她尽了很大努力接受他的意见,她的信中极力对她看到的一切进行绘声绘色地描述:
我们在广州只待了一天,乘一艘有一位英国船长的大轮船游了珠江。当我上船时,我发现在大厅里有一捆一捆的来复枪,还附有给乘客的使用说明——如果需要用的话。这些枪一点儿也没使我感到安全。有人建议我们不要去广州,不过我们考虑,我们只在那里花一天时间,安全还是没问题的。在河口,因为前方横着许多水雷,而中国向导对它们的位置又十分摸不准,轮船不得不抛锚。
……街道上尽是敞开的店铺、旗幡、中国灯笼和艳丽的招牌。川流不息的人群造成一种狂热的场面。当我们走过的时候,他们对我们怒目而视,叫我们“洋鬼子”。商店很吸引人,伦道夫给我买了一只很时髦的碧玉手镯。据说这个玉镯能辟邪。
他们接着去了新加坡,那里热得像个蒸笼。詹妮和基斯大夫又一次试图劝说伦道夫结束旅行回英国去。天气热得更厉害了,他们怕他挨不过太长的时光了。他们在行李中加进了一口棺材。
伦道夫的病情又恶化了,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他脚步蹒跚,病痛扩散到全身,已无法治愈。他小便失禁,下肢的关节已肿大成团,疼痛使骨头变了形,大脑几乎没有思维。
在乌斯特的汉德利普庄园,温斯顿作为汉德利普勋爵的客人在当地的狩猎会上庆祝了他的20岁生日。第二天早晨在邮局,他接到一封带来他父亲即将去世的消息的信。
去世
伦道夫·丘吉尔的精神和肉体被折磨得太久了,这消息没有引起任何惊讶——只是公众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新闻界在显著的位置刊登伦道夫的每日病情公告。1895年1月23日这一天,他完全处于昏迷状态。第二天凌晨,温斯顿从附近他睡觉的房子里被叫出来。“我在黑暗中穿过格罗夫纳广场,然后在雪地里跑过去。”1月24日6点15分,伦道夫在昏睡中死去,时年45岁。70年之后,也是在同一天,温斯顿·丘吉尔也去世了。
据《活出极致——丘吉尔的硬核母亲詹妮》
[美]拉尔夫·G.马丁 陈所以 等译
校对 盛媛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