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行,一向被称为“勇敢者的游戏”,而对于女飞行员来说,则需要更多的胆气与韧劲。她们沉着冷静,在某些方面甚至优于男飞行员。在全国范围内,女飞行员占比约两百分之一。而扬子晚报记者在东航江苏公司见到的这五位,也都是飞行员中的佼佼者。在东航机库,记者也为她们拍摄了视频和照片。资料发到网上后,不少网友都直呼:没想到飞行员们真的又美又“飒”,这才是咱们要追的女神!的确如此,由于长期锻炼练出的好身材,及在飞行中练出的果敢干练的气质,当她们右手拎着行李箱、左手插在裤兜里,在空客325前行走的时候,真的让人眼前一“靓”。
女飞行员合影
通讯员 李传华 寇灵楠 扬子晚报记者 徐媛园 视频 赵雨晨 摄影 张旭 赵雨晨
职业选择之初:明明可以靠颜值,但每个人为了理想,都拼尽了全力
五位充满活力的女飞行员,朴顺子、潘婷、张照、刘露、苗荟(分别来自飞行一至五分部),苗荟是85后,其他四位都是90后。她们长得都很漂亮,身材也高挑,加上飒爽英姿的气场,个个都自带光芒。由于飞行员对腿长也有要求,必须达到75厘米以上,否则在踩踏相关设备时,会影响操作,所以她们个个都是“大长腿”。而且,她们都是“大改驾”,都是从大学里考入航校的。像95后潘婷,即便不当女飞,从南京林业大学轻化工程专业毕业后也有很好的工作前景,但她们就是要为梦想挑战一把,并为之付出了艰苦的努力。
潘婷
潘婷很小的时候,就对天空很向往。大学前,空军到学校招收飞行员,她就跑去问,结果不招女飞。但她并没有放弃,依旧每天锻炼身体,还参加了学校的田径队。大二的时候,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登录了很少登录的学校邮箱,看到了学校发的招飞通知,便立马报了名,并顺利通过各项严酷的考试。为了实现梦想,她牺牲了很多“女孩子的时间”,比如逛街、研究美妆、刷剧……而她都在锻炼。潘婷说,飞行员体能训练三大神器:滚轮、悬梯、转椅,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但她从没告诉别人,她第一次练滚轮的时候,手臂整整肿了两圈,半个多月还没完全消下去,她就一直忍着。
朴顺子
苗荟出自“飞行世家”,她父亲是空军轰炸机飞行员。她为了当飞行员,像父亲一样在空中“翱翔”,从小别的孩子看电视、看手机,她一律忍住不看,就为了有个好眼睛。朝鲜族的朴顺子从小就住在民航大院,一直想像院里的叔叔阿姨一样当帅气的飞行员。后来一直没有机会,她就考上了南京航空航天大学。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蓝天梦,花样滑冰、打球锻炼也是一天没落下。终于在大一的时候,打听到了东航招飞的消息……
“我在悬梯上,一开始头朝下的时候觉得还不太适应,后来我的悬梯就越转越快,比男飞还快”、“我开始跑800米的时候,体力其实也有点跟不上,后来我就天天训练,直到参加了学校的运动队”…… 张照有个视频,视频里她的悬梯转得全场最快,下来后她还挺自如。而在女飞们轻松的话语背后,是她们咬牙挺过的一关又一关“难题”。只不过“挺过了,就没什么了”。
入职后发现工作“挺枯燥”:找个飞行员老公,就“更枯燥了”
飞行员起飞前需要进行200多项准备。每天面对各种仪表和按钮,其实,这份工作并没有外界想象那么“炫酷”。当飞机延误时间较长的时候,旅客们可以在候机大厅随意走动,而飞行员必须一直坐在驾驶室里等待起飞信息,通常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我男朋友也是飞行员,自从找了他,我就有了一种‘永远也下不了班的感觉’。”张照笑起来有个甜甜的酒窝,但提起“上下班都是飞行”,聊天都是“公司新规”,仿佛酒窝里都多了些“无奈”,“我们有时候上四五天,休两天,但我俩不一定能凑到一起。”那么另一半会给对方带来一些“小惊喜”吗?张照说“并不会”,因为飞行员体力消耗也比较大,有时候到达目的地都已是零点,所以行李箱“能多轻就多轻”,也并不想再装点什么了。张照说,其实飞行员圈子比较小,很多人的另一半,都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张照
“我们飞行每天面对各种仪表,的确是比较枯燥的,”7点的航班,5点必须报到,进行航前准备。提前了解天气状况、熟悉当天航路、核对飞行任务书、和客舱组成员进行沟通。之后航前体检,测血压、量体温、还要在体检仪上吹上一口气……过安检、绕机检查、仪表盘检查、油量检查……数百个项目,每天如此。“但对我而言,起落‘黄金7分钟’做得好,是很有成就感的。”刘露说,“尤其是落地,我不想我落得咣当一下,被乘客说‘看吧,这是个学员落的’。”
刘露
飞行员们飞五休二,在家的时候都干些什么呢?答案也很出人意料,她们都告诉记者,女飞行员需要“自己与自己相处”:“我有段时间喜欢打乒乓球,但我休息的时候正好是周一和周二,就找不到球搭子。”“而且休息的两天里,还可能要参加培训和会议。”“所以我现在喜欢烘焙、刷剧、游泳,一个人都可以完成。”
飞行工作起早贪黑,特别辛苦,你们后悔过吗?对这个问题,“从未后悔过”,刘露不假思索地说。她相信,这会是大部分飞行员的答案。“飞行确实让我失去了很多。我和家人、朋友的作息时间不同,节假日永远错开,生活圈子小。但是,飞行也给了我很多,不同的人生际遇,不一样的办公室风景,见识了各地特色的美食和风景,公平的工作环境等。但是最重要的是,它给的了我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的机会。”“很享受”,苗荟用这三个字表达对飞行的感受。朴顺子说,飞行让她结识了很多知心的朋友和她的先生,还让她实现了自我价值。
苗荟
也有“高光时刻”:但她们“并不想碰到这样的时刻”
有一次,朴顺子的飞机从南京到厦门,一道雷打在飞机不远处。朴顺子镇静指挥,将飞机备降福州。最后当飞机再飞回上海时,已经是凌晨4点了。还有一次,潘婷负责从珠海到三亚的夜航,当地天气状况很恶劣,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五六圈,还是无法降落,此时油表已经接近紧急油量。机组人员立刻申请雷达引导,将飞机备降到深圳。潘婷临危不乱,果断决策,彰显了女飞行员的素养:“这样的情况不多,大家肯定也都不想碰到。但来了就沉着面对。我们一生只做一件事,但必须做到极致,把乘客安全送往目的地是我们最大的责任和使命。”
今年,一场疫情让不少民航人心情沉重。不少火爆的航班就突然停了下来。“这样的时刻大家肯定也不想碰到,但如果国家有需要,我们肯定愿意驰援。”2月28日午后,潘婷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突然,手机铃声想起,是调度来电!她迅速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的男低音说,飞行部临时指派她去执行一个助力企业复工复产的包机任务——2月29日,南京往返昆明(MU27452736),机长是经云飞。我马上接受了任务,转身就瞥见室内植物的那一抹绿,任阳光洒满,心里甚是欢喜。那种由内而外的开心,就像是小时候考了100分被老师奖励了朵小红花,纯粹而真实。
以后的规划:她们都想要为旅客的安全“拼尽全力”,这是她们“最大的荣耀感”
离地三尺,不分男女。女飞行员们说,在工作中,她们和男飞没有区别,工作量和各项要求,都是一样的。朴顺子说,飞行工作需要她们不扭捏,放得开,需要她们大声读出检查单,需要她们利落完成各种ECAM动作,需要她们果断作出选择,更需要她们娴熟的操纵技术。飞行职业会影响人的行为习惯和性格,几位姑娘都认同。朴顺子直言自己以前性格大大咧咧,现在粗中有序且有细。刘露飞了大概两年多,变得更加自信和平和,做事情有条理。潘婷感到自己更加独立和坚强,并且更加注重锻炼了。苗荟也意识到因为飞行自己迅速成熟,遇事更加慎重。“从起初的喜欢飞行到现在的对航班对岗位负责任,我们现在就是想为旅客的安全拼尽全力,这能够给我们最大的荣耀感。”张照说。
目前,东航江苏公司共10名女性飞行员,占公司飞行员总数的2%。其中,大多数是90后,平均年龄不到30岁,第一名女飞已入职十年。她们都是大学本科学历,正逐步成长起来,和男性飞行员一起承担着整个公司的航班运行任务。
据业内资深人士介绍:女飞行员作为飞行员的少数群体,男性相比,在知识结构、生理反馈、应激反应、体能等方面有着明显的差异。从最开始训练到成为一名合格的机长,她们所需要付出努力要远远超过男飞行员。从初始的知识理论起点看男性群体有着丰富的入门知识起点,在飞行知识理论的研讨和理解上有更加丰富的渠道。在知识的深入理解上,女飞需要更加刻苦的学习知识理论,才能深入理解整个飞行知识体系。从生理上说,一般女性平时进行的生活和体育类运动相对较少,手眼结合,运动过程中思考、处理问题的锻炼较少。在飞行过程中,需要大量手脑眼并发处理问题。在出现复杂操纵,同时需要快速的决策和制定处理预案可能就会出现顾此失彼的问题;从应激反应上看,成熟男性飞行员有比较稳定的心理应激。在突发情况下,女性飞行员在平时需要更加复杂的训练和心理建设。
五位充满活力的女飞行员,朴顺子、潘婷、张照、刘露、苗荟
但女性飞行员也有其优势,工作细致,程序意识好,驾驶舱职能梯度比较好管理,规章手册执行更加规范:“飞行是一个需要时间积累的职业,完成了量变迎来的就是质变的过程。目前,东航江苏公司的女飞都在成长,并将逐步走上机长岗位。相信她们在未来都能胜任这个职位,但是需要个人和集体给予更多的投入,毕竟飞行是一个时刻准备迎接挑战的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