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米
每个清晨,斑鸠都会如约而至,飞抵小小窗台,三三两两地来。盆里有米有水,它们脖子上的黑白小点点;似一串串珍珠项链,所以学名“珠颈斑鸠”,它们长着尖尖的喙,留着灰色的刘海,圆溜溜的眼睛,且是双眼皮,还涂了一层淡淡的红色眼影,羽毛则由深至浅灰。一般情况我一走近,胆小的斑鸠则常以背相向,转身飞走。有时,突然的噪声也会使它们惊起。
终于有一天,它们开始忙忙碌碌,嘴上叼着小竹棍,大大方方地在阳台上垒起了小巢,竹棍之间,错落有致,仿佛一夜之间它就不再怕人了。无论我走来走去,有一只斑鸠始终趴在那一动不动,又过了几天突然发现窝里有一只鸟蛋,它们在小小的窗台下了一只又一只。晶莹剔透的鸟蛋异常光洁。小时候家里常常有小燕子来屋檐上做窝,仿佛是一种吉祥。万物都有灵性。古代建房子大都会在墙角留猫洞或屋顶上建鸟棚。因为这世界不仅只有人类,还有其它生灵。在埃及有专门的鸽子建筑,非常漂亮,埃及人在墓道上雕刻的鸟用意在于;鸟会在来生引领你重新进入新的世界。鸟也无疑是上帝派来的神灵。
珠颈斑鸠又叫野鸽子,在诗经里即有记载:“关关睢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雎鸠”指的就是斑鸠。它们每天咕咕叫唤,彼此相许,这种鸟“尤笃于伉俪之情”,“其一或死,其一亦即忧思不食,憔悴而亡”。
一只母斑鸠卧在蛋上不动弹了,我靠近,它也纹丝不动,用怯懦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在这万般无奈的疫情期间我们四目相对,以无言的眼神慰藉彼此的灵魂,感觉它不吃不喝日夜趴在窝里产卵,不是看不懂鸟的世界,它们跟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一样的辛苦操劳担负母性的责任,夜晚的风冷飕飕的,它不断调整方向,至始至终都不起身,我不敢弄出动静,做饭蹑手蹑脚,生怕惊扰它们。
两条小生命终于破壳而出,小家伙像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细细微微卷起的羽毛,皱皱巴巴,它们用黑黑的眼睛怯生生注视这个世界,小嘴长长尖尖的,丑丑巴巴,战战兢兢扫我一眼,原来它们天生并没有佩戴珍珠项链,是不是到了成婚年龄彼此赠予珍珠项链作为定情的信物?鸟儿和人一样,也都是爱美的。
伫立窗台隔着玻璃久久陷入沉思,所有善良的生命都有自己的天堂,在那里它们幸福平安地生活着,我愿意为它们打造一双双翅膀,好自由自在地快乐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