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3日,阅文集团新管理层发布“单本可选新合同”,根据不同授权分为三类四种,取消单一格式合同,并对此前充满争议的旧合同进行了大刀阔斧的十余项修改。针对作家广泛关心的著作权、免费/付费模式等问题,新合同以条款进行了明确,作品是否加入免费模式由作者确认,强调著作人身权属作者,平台与作家属合作关系,并提供多种福利权益。
记者查看微博上一些网络作家发声,以及匿名网络文学社区龙的天空中作家发言,对于新合同,有作家接受,也有作家不满意,当然,更多的是对阅文此次愿意更改的态度,持肯定态度。
支持派:这是一个阶段性成果
新合同发布后,微博上以及龙的天空论坛,不少实名或匿名作家对此作出评论。基于阅文收到的数千条高质量的反馈,不少作家表示了“感受到了阅文满满的诚意”。其中,最引人关注的,就是网文大神“会说话的肘子”。4月,他刚获得阅文“白金作家”称号,成为今年两名男频新晋白金作家之一,月入511万的新闻曾轰动一时。他在5 月份旧合同风波时,因为针对“阅文集团改免费阅读”以及“阅文合同”等事情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遭遇了和唐家三少一样被不少不明真相的网友质疑、甚至被网暴。阅文新合同一发布,他也很快就在微博上发文称,“自己只是其中为之努力的一份子而已。在此(合同沟通)期间,大家一起提出的许多诉求得到了解决:起点平台取消赠币。以前我们被此政策困扰很久了,结果提出诉求后很快得以解决,这是阅文的诚意。所以,感受到阅文的一些诚意后,我们也决定等待新合同。今天看了条款,说实话没让我失望,也没让我对各位食言。”“会说话的肘子”对这次新合同表示很满意,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并且,帮大家清晰解读了新合同。
另一名知名网络作家“愤怒的香蕉”认为,这是一个阶段性成果。他在微博上发表了近七千字的事件复盘。在复盘中,他认为:“尽管今天起点的合同有所收敛,但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大趋势上,他们当然又会慢慢收紧。这样的博弈,会一直存在,不仅在网文圈,甚至在我们的人生里,读者们的事业上,也会贯穿始终。”
知乎上,在“如何评价阅文新合同”的问答里,“流浪的蛤蟆”表示,“这次谈合同,最难的不是跟阅文如何谈,是如何能扛得住,不被骂。”他称,新合约每一条对作者利好的条款都是编辑们努力争取的,而编辑们提出修改每一条款,都要签名并做连带责任。同时他也认为,“相信很多人都觉得,新合同还应该更好,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还会继续争取。”
反对派:对中小作者不够友好
有支持的作家,当然也会有反对的作家,有作家认为,阅文新合同有进步但没有诚意,特别是对中小作者不够友好,“删除了一些侵犯人权天怒人怨的条款,但涉及核心利益的基本没变”。新合同被集中质疑的主要是第二类的“授权协议”,虽然阅文提供了甲乙两版不同的协议,可50年和20年著作权对应的平台扶持资源有天壤之别。
“九命肥猫”是阅文的签约作者,他在知乎问答“如何评价阅文新合同”里发布了一张6月3日刚刚签约的作者后台“授权说明及协议选择”截图显示,在授权协议中,甲乙两版协议不同之处还在于,甲版拥有负责编辑、宣传推广、作家福利三项权益,而乙版则没有。此外,甲乙版本合同中,作者都拥有电子版/音频改编权/“互动阅读体验作品”开发权/翻译作品(作者均50%分成),简繁体中文出版权(作者均70%分成),影视/动画/漫画/游戏改编、周边衍生品开发权、商品化权(甲50%分成,乙70%分成),以及其他权利(作者均50%分成)。“九命肥猫”认为,签了乙版合同,就意味着没有责编,没有推广,没有福利,“那么如果书真的火了,最大的因素就是因为自己的作品质量过硬,但真的卖掉版权之后,却还是要被阅文收割”,“那么但凡有点实力的作者都只能选择甲版合同,因为阅文给你预设的乙版合同,就是一条喋血不归路”,“可以说,新版合约,对于绝大部分中层作者的操作上来说,和旧版合约,基本上没有任何区别。”
微博认证为磨铁中文网签约作者的上官川兰也表示,新合同完全就是文字游戏,和原来区别不大。“第一档次就是充书库,跟没签约一样,想挣钱至少要第二档次合同,享有订阅收益,但责编,推荐,全勤,低保都没有。不但白拿你二十年权益,你火了,拿去IP化,合同就变成第三档次合同了,收益还是第二档次。阅文新合同根本没有让步,只是原地踏步让你们看着像让步而已。”
当然,也有很多作家选择观望,起点白金作家孑与2说,“正在阅读,理解中”。另一位起点女生网大神作家青铜穗说,“且行且看”。作家“勤奋的志鸟村”说,“新版合同较之前网传的还是有进步的,更重要的,说明阅文新管理层还是有积极态度,愿意沟通的,这个要点赞“,科幻作家韩松表示,“阅文做好了,对科幻也是有利的吧“。
业内专家:让作家有了更多选择和谈判权
此次阅文合同纠纷,暴露了网络文学行业多年积累的顽疾,知名媒体人周智琛在微博上分析说,“新旧合同的更迭本质上是权利的重新划分,也是市场博弈的结果。这次阅文集团做出了更具‘作者’视角的合同改革,让作家有了更多选择和谈判权,也明确和坐实了平台对作家的各种法律义务。只有权益对等,才能真正推动网络文学和数字阅读的繁荣发展,对整个行业的法律塑造和规范化发展会产生积极引领作用。”
不少行业专家也表示,阅文推出的单本可选新合同,是一种新思考模式,让作家有更多选择权、让平台与作家的权责更对等、让不同发展诉求的作家得到更匹配的服务。这是行业的进步,要想网文圈更健康更良好的发展下去,阅文的新合同只是开了个好头,后期还需要更多“新合同”一样的举措,毕竟,中国的网文发展需要强壮的平台,更需要作家、读者、平台共建的健康行业生态,这三者,缺一不可,相辅相成。“这次合同风波暴露了网络文学行业多年发展积累下来的顽疾,行业也到了一个自我梳理和修复的阶段。”行业专家表示,阅文推出的单本可选新合同,是一种新思考模式,让作家有更多选择权、让平台与作家的权责更对等、让不同发展诉求的作家得到更匹配的服务。这是行业的进步。
“在坚持企业原则的同时兼顾行业发展规则,我们必须要学会倾听,去倾听我们用户的声音,以此帮助决策更加完善。”阅文集团CEO程武表示,“未来面临挑战,中国原创文学正经历产业升级,我们要做到在挑战下再发展。”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黄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