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中国心超仪的非洲之旅
援助国家:坦桑尼亚桑给巴尔 援助时间:2021-9——2022-9
王海鹏 第 31 期援桑给巴尔中国医疗队 队员
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 主任医师 质量管理处处长
我叫阿诺,我是一台便携式心脏超声仪。我出生在中国江苏省苏州市;我原以为会像其他兄弟姐 妹们一样,在中国的医院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 观测病人心脏,度过这波澜不惊的一生。然而,就 在 2021 年 8 月的一个下午,一切都改变了,我开始了一 段与众不同的奇幻之旅……
多年后我一定还会清楚 记得那个下午,我被带到一 个很大很大的医院会议室。 那天我穿上了一身新衣服, 胸口还贴着一面鲜艳的五星红旗,然后我的工程师爸爸郑重地将我交给了我的 医生爸爸——王海鹏,苏州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 内科专家,他笑着拍了拍我,说“阿诺,咱们要一起去非洲啦!”
非洲,多么陌生而又遥远啊。2021 年 9 月, 我跟随着新家庭——“第 31 期中国(江苏)援桑给巴尔医疗队”,跨越千山万 水,乘坐飞机来到了距离中国 万里之外的神秘国度。
初至位于奔巴岛的阿卜杜 拉·姆才医院,我被医生爸爸 带着去拜访我的老前辈——一 台十几年前同样从中国飘洋过 海来的老式心超机。这位可真是我的老爷爷辈啊,他体型笨重,足有几十个我那 么大,还不能移动;他满身伤痕,武器落后,许多 模块功能已经损害。他一看到我就开始抱怨:“整个岛上就咱一台心超仪,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 散了……”说着他打量着我,“不错不错,以后 就靠你了,好好干啊。”我心里很是骄傲,那当然, 作为国产的新一代便携式心超仪,我可跟这位“老 家伙”不一样:我“腾云驾雾”——可以便利的 被带到病房里为危重病人做床边心超;我“三头 六臂”——功能齐全,可以测量包括连续多普勒、 组织多普勒等在内的多个心超指标;我“十万马 力”——精力旺盛,充电后可以连续工作数个小 时而不疲倦。
自信的我很快就被吓了一大跳,这里的心脏 病人可真是多啊,病情可真是重啊。我看到过 80 岁的高龄老人,存在严重的瓣膜性心脏病,合并 肺部感染;我看到过生完小孩子没几天的青年女 性,严重呼吸困难,心脏搏动微弱,这是妊娠期 心肌病;我看到过一个 16 岁的小姑娘,血氧饱和 度只有 65%,她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瓣膜病,急 性心力衰竭合并呼吸衰竭;我看到过年仅 1 个月 的小婴儿,整日哭闹喘息,咳痰发热,竟是先天 性法洛氏四联症心脏病……我也注意到,做完心 超后,中国医生脸上往往一片凝重,他带着我回 到办公室,回到宿舍,还让我把病人的图像反复 播放,他老是自言自语“现在没有办法做手术,嗯,这个药也没有……”不过,皱眉苦恼过后,他会 和他的队员们想方设法寻找应对方案,有时他们会向中国申请药物援助,有时他们则和国内的专 家网络连线会诊,他们带着我时刻监测着病人的 病情变化,无论是倾盆大雨或是烈日炎炎,无论 是清晨拂晓还是夜深人静,一个电话过来,我们 马上就整装出发。
现在,我已经习惯了非洲的生活,我的名气 也越来也大,大家都知道奔巴岛上有个叫“阿诺” 的便携式心超仪,目光敏锐,能直视人心。我曾 经坐上汽车,驶过山间小道,为其他医院的患者 实施检查;我曾经坐上飞机,穿越大海,为另外 一个岛上的高龄患者实施术前心超检查;我为非 洲人做检查,我也为华人华侨做检查,大家相信我, 尊重我,喜欢我。对了,我还见到了桑给巴尔总 统呢!那天,我和其他小伙伴们(除颤仪、制氧机、 心电监护仪、心电图机等)一起,在总统府参加 了盛大的药械捐赠仪式,总统先生热切地感谢了 我们的帮助,感谢了中国医疗队的帮助,他还抱 了我,我开心极了。
我是阿诺,我在非洲,我很辛苦,但我很快 乐,因为无论是在病人还是医生的眼里,我总能 看到我最喜欢的光,那是“救死扶伤,大爱无疆” 的仁心之光,那是“热爱生活,生命至上”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