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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昭简历

来源: 南京发布

2025-11-19 15:03:00

去年

南部新城的考古探方里

两方龟钮金印悄然出土

“辅吴将军章”与“娄侯之印”

在泥土中闪烁金光

仿佛还在等待那位1800年前

让孙权敬若父、畏若师的白发老臣

在《三国演义》的“舌战群儒”中,张昭是诸葛亮的“对方辩友”,被描绘成略显迂腐的文人。但真实历史中的张昭,从来不是故事里的配角。

张昭是徐州彭城的书香客,自幼“博览众书”,墨香早融在骨血里。东汉末年的中原,烽火燃尽了书卷气,他裹着一卷《论语》南下,与万千北方士人一样,在江东的烟雨中寻得一方安身地——彼时他尚不知,自己会成为江东的“定海神针”。

张昭墓出土印章在六朝博物馆“六朝帝都”展厅中展出。

托孤重臣 辅政柱石

孙策待张昭,是掏心掏肺的信任。他带张昭登堂拜母,视若手足,将江东文武诸事尽数托付。北方士大夫的书信里,满是对张昭的赞誉,有人暗劝孙策提防,他却朗声笑道:“子布贤明,我能重用他,他的功名,不就是我的功名吗?”这份坦荡,让张昭把心彻底交给了江东。

公元200年,孙策猝然离世,像一场急雨打乱了棋局。卧榻前的烛火映着孙策苍白的脸,他攥住十九岁孙权的手,将江东基业郑重交予张昭:“若仲谋不任事者,君便自取之。”这句话,像一粒种子,在张昭与这座城的土壤里,扎下了半个世纪的根。

张昭没有慌张,他领着群臣拥立孙权,转身对着沉浸在悲痛中、几近崩溃的少年君主,声音沉如古钟:“孝廉,此宁哭时邪?且周公立法而伯禽不师,非欲违父,时不得行也。况今奸宄竞逐,豺狼满道,乃欲哀亲戚,顾礼制,是犹开门而揖盗,未可以为仁也。”说罢,他亲手扶孙权上马,马蹄踏过建业的青石板,清脆的声响里,动荡的局势渐渐稳了。

影视剧《三国演义》剧照。

刚正诤臣 以严见惮

张昭的骨子里,浸着儒家“匡扶汉室”的执念。这份执念,成了他与孙权之间,最烈的那簇火花。君臣二人的相处,从不是温言软语,而是直臣的刚正,撞上年轻君主的锐气。孙权爱猎虎,常骑在马上追逐猛兽,好几次老虎扑到马前,爪尖几乎擦着衣袍。张昭见了,当场沉下脸:“将军何有当尔?夫为人君者,谓能驾御英雄,驱使群贤,岂谓驰逐于原野,校勇于猛兽者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孙权被说得满脸通红,低头认错。

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因辽东公孙渊而起。公孙渊向吴国称臣,孙权大喜,要派使者携重礼前往,张昭却一眼识破其假意,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公孙渊反复无常,此去必遭不测!”孙权听不进去,气得拍案。张昭见劝不动,索性称病不上朝。孙权更怒,命人用土堵了他家的门——可张昭更倔,从里面也堆起土,与孙权“对峙”。直到公孙渊果然背约,杀了吴国使者,孙权才幡然醒悟,悔不当初。他亲自登门道歉,见张昭闭门不出,竟下令烧门,火刚起又赶紧让人扑灭,自己站在门前,对着紧闭的大门久久伫立,直到张昭的儿子扶着老父亲,慢慢开了门。

孙权曾感叹:“孤与张公言,不敢妄也。”这句话透露出对张昭的深深敬重。陈寿在《三国志》中评价张昭“以严见惮”,同时也指出他始终受到孙权的敬重。

张昭画像。韩珺 绘

史迹钩沉 风骨长存

时光流转,如今的南京,处处藏着张昭的痕迹。

有一种说法是,老门东旁的“老虎头”原是张昭的旧居。当年他在宅前挖了片水塘,名为“娄湖”,宅邸便叫“娄湖头”。兴许是南京人念得久了,“娄湖头”就成了“老虎头”,连孙权堵门、烧门的故事,也跟着落在了这里。

《建康实录》记载:“大长干寺道西有张子布宅,在淮水南,对瓦官寺门,张侯桥所也。”他的宅子,在如今的西街遗址一带,而那里,还藏着3100年前的“长干古城”——一层土压着一层土,一段史叠着一段史,张昭与南京的缘分,就这么沉了下来。

张昭墓的考古发掘,让这段文献中的历史有了实证。M170/M171号墓里,“辅吴将军章”“娄侯之印”两枚金印,带着千年的温度重见天日。墓葬规模不大,正合张昭遗愿——他死前叮嘱丧事从简,这朴素的墓室,比任何文字都更能证明他的节俭。

旁边7座家族墓,以及出土的青瓷砚、青铜卣,像拼图一样,拼出他的日常:或许某个深夜,他对着青瓷砚磨墨,笔尖落下,皆是江东的安危。风骨从不是位极人臣的显赫,而是乱世上守着的那份刚正,是两朝辅佐不变的赤诚。

暮色渐浓,朱雀桥边的野草又开了新花,乌衣巷口的夕阳斜斜落下。秦淮河的水波轻轻荡漾,好像还能听见千年前,孙权对张昭那声带着敬重的“仲父”,顺着水波,飘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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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来源 | 博物南京